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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成于思
王志纲从硅谷看中国丨即将颠覆世界的“中国式”创新
王志纲 2017/8/31



编者按:


创新是人类永恒的主题。


在中国崛起的过程中,中美两国横跨太平洋,保持着前所未有的频繁交流。美国是全世界高科技研发的制高点,中国是全世界高科技应用规模最大、最具潜力的市场。数十年来,中国在技术换代、产业升级的道路上进行了异常艰苦的探索,但是,要想实现从“拿来主义”到中国式创新,谈何容易?


硅谷是整个信息时代的高峰,一次次的变革人类社会,吸引无数中国精英投奔取经,甚至落地生根。而当下中国的信息产业已经实现了跨越,在大数据、云计算、人工智能时代更是踏上了新的台阶。中国资本也开始走出国门,在硅谷收购技术,孵化创新。


辉煌总是属于历史,开拓总是属于勇者。十年磨剑,中国已经涌现出一批根植于本土,极富特色的创新区域,开始以中国式创新颠覆世界的游戏规则。在下一个时代,中国与大洋彼岸的硅谷,又将擦出怎样的火花?


带着一系列的问题,今年“五一”期间,老王专程带企业家朋友们前往硅谷考察,一探究竟。



硅谷上演中国逆袭
Silicon Valley


这次去硅谷,我带着二十几个企业家,看了谷歌和苹果,又参观了当地的几家非常著名的孵化器,最后还参加了中国瀚海在硅谷主办的创业节。中国资本都已经到美国办孵化器了,这是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。


宴前林中散步合影


在二三十年前,美国是社会发展的顶级阶段,中国才刚解决温饱问题,两国经济差距实在太大,所以很多中国人都以“洋插队”的方式去改变自己的命运,跑到国外去了,这实在无可厚非。在硅谷,我就遇到了一些原来清华大学的优秀毕业生,他们告诉我,这些年来陆续有两万多清华校友到这里落脚,以至于前些时间清华校庆,在美国的校友比在中国的还多。


这就像我们那时候还划着独木舟,美国已经是航空母舰了,有机会的人肯定会想办法去航空母舰上当现代海军的。中国大批高素质的毕业生到了硅谷,成了这个生态丛林里的廉价劳动力,成了码农(编程人员),这是一个很苦涩的现实。中国人对整个硅谷的蓬勃发展,其实做了很大的贡献。


反观国内,早期像张朝阳、李彦宏这些人,去美国留学,舀了一勺汤带回国,就像从天堂取经了一样,把硅谷的创意变成了中国的搜狐、百度,迅速获得成功,打造了第一代互联网平台,一下子就成为中国的英雄人物。


不得不说,即使是处于萌芽期的中国互联网市场,也一直蕴含着巨大的潜力。


现在,硅谷出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现象。大批在硅谷创业的人,都开始往中国走了,有些甚至横跨太平洋,一脚在中国一脚在美国,两边都有事业。他们的老板不但不怪他们,反而还乐享其成,积极性很高,支持他们到中国去创业。


智纲智库及企业家团队与霍夫曼船长讨论交流


硅谷的孵化器之父霍夫曼,写过《让大象飞》,专门就讲硅谷创业。这次他百忙之中抽了半天时间来陪我们,给我们讲硅谷的历史,下午就急不可耐的要到中国。他说现在出差最多的地方就是中国,硅谷想继续前进,是离不开中国的。果不其然,半个月后的贵阳数博会上,霍夫曼又来了。


还有一些中国的高科技企业也到美国去收购技术去了。像汉能,是做薄膜发电的,不仅在全中国布局,还在硅谷收购了一家薄膜太阳能公司。美国在这个领域探索最早,为什么会卖给中国?一个原因是汉能出价高,另一个原因,中国是世界上技术落地和应用能力最强的国家。


像中国很早就想做高铁,最先进的高铁技术一直被西方封锁,但中国一旦突破,一下子就建成了全球最快、最长的高铁网络,这种效率,这种市场规模,堪称世界奇迹。现在很多老外来中国搭高铁,看到时速300公里都吓坏了,说怎么这么快,还这么稳!其实我们都见惯不怪了。



在硅谷最高点的瀚海阁,中国在硅谷的企业家朋友设宴欢迎王志纲一行


我的手机在美国经常找不到信号,还是在硅谷!酒店的WIFI收费又非常贵,一到房间信号就断,搞得我经常和外界失联,没想到美国这么落后。在中国随便一个山旮旯里拿着手机都能畅游。美国的朋友说,这是因为美国是纯粹的市场经济,电信业都被几个巨头垄断了。在中国,通信网络带有公共品色彩,由政府统一建设,那么大的国家,遍布各个角落,这就是川普最羡慕的中国效率。


现在真是进入了一个新时代,出现了一个新认知,出现了颠覆和洗牌。中美之间剪不断,理还乱,其实谁也离不开谁,互补性极强。


不光美国的技术,包括欧洲以及全世界的先进技术和高端资源都要嫁接中国动力,这样才能分享中国作为世界发动机的红利,才能共赢,这是世界性的趋势。



智能时代惊现庞大市场
Silicon Valley


智纲智库作为民间智库,必须研究和总结很多趋势性、规律性的东西。在七八年前,我还专程跑到印度,去考察风头一时无两“亚洲的硅谷”班加罗尔。


当时欧美有很多高科技企业把各种研发、服务都外包到这里,华为、中兴以及很多中国电信行业的大鳄也到班加罗尔抢滩。那时候的中国,不但赶不上硅谷,在亚洲连印度都赶不上,我心情非常沉重。




中国人不聪明吗?肯定不是。中国要走向世界,首当其冲的就是语言的坎。印度本身就是英语国家,在语言上占了便宜,与硅谷又有天然的联系,才搭上了互联网时代的快车。


我还记得一个笑话,三十多年前我还在新华社,当时内部正在推广学英语和学打字。有一次总社社长来广东,我负责陪同,他在我面前秀英语,然后问,小王,你英语水平怎么样啊?我就给他讲了个电饭煲理论。


我说我们很多同志学英语,就像用保温档煮饭,不断耗费电能,但永远都是夹生的,我才不想干这种事,我要把宝贵的精力放在关键的事情上。他说,不学英语怎么走向世界呢?我就说,第一,如果组织未来让我走向世界,我保证用一两年攻破英语,绝对不会煮成个夹生饭。第二,我可以大胆想象,在我们有生之年,中文一定会变成世界性语言,英译汉一定会被智能机器取代,一定能把我们解放出来。社长说我是给偷懒找借口,结果现在居然全变成现实了。这次我到美国,拿着一个智能手机还有翻译软件就能畅通无阻,而我看到身边的很多人,经常在很多没价值的事情上耗费时间,真的就像用电饭煲煮夹生饭一样。


但是有个坎我一直过不去,那就是打字。过去中文输入不是用拼音就是用五笔,我一口贵州普通话,拼音拼得乱七八糟,学五笔背了一星期字根表,头痛的不行,所以我就放弃了,从此远离电脑。后来我那些年轻的手下们,成天用QQ,说谁又潜水了,谁又冒泡了,谁又拍砖了,我都搞不懂是什么意思。


没想到,智能手机的出现居然把我拉回网络时代,成为一名参与者、感受者和分享者。


智纲智库及企业家团队参观Google


我的第一台智能手机是三星的,功能很多,我也开始用起了微博,后来微博又迅速被微信取代。微博在我看来就是个广场文化,谁都能在上面胡说八道,随地吐痰,还没人管,让人不堪其扰。微信就不同了,它是一个客厅,上面都是我认识的人,可以交流分享,每天都离不开了。当然,后来微信变成了酒店的大堂,两个人随便打个照面就要互相加微信。不过我还是坚持把微信当做我的客厅,不是熟人朋友,绝不乱加。


后来我换成了苹果手机,这一来可不得了,中文可以大行其道了。它的手写系统非常发达,我现在都不用钢笔写字了,就直接用手指头在手机上写诗、写长文,完全没有问题。


最最重要的,是智能手机解决了我个人用钱的问题。我过去出差,老婆把钱整整齐齐的码好放在包里,回来了还要仔仔细细的数清楚用了多少,还要如实交代。现在手机上又能支付,又能转账,还能发红包,我在外面花钱方便得不得了,开心得很,回来老婆还不好查了!


智纲智库及企业家团队抵达苹果公司


智能手机真是把我们这些五零后的人全部拽了回来,更不用说八零后、九零后的新一代了。我们这些人聚合在一起,中国一下子就有了八亿多的用户,马上就是全球第一,这个规模全世界到哪里找啊!


这么一个庞大的市场,从皇亲国戚,到贩夫走卒,到田间地头的农民,全都能用手机进行迅速交流。我贵州老家的山里有一个经营茶园的堂妹,我在美国的时候,可以通过手机音频、和视频对她进行指导,帮助她的茶园经营从低端走向顶级,这些在过去都是不可想象的,现在都屡见不惊了。



创新生态引发“二马”奇迹
Silicon Valley


有了庞大的市场规模,中国逐渐形成了商业创新的生态丛林。在这个丛林里面,蛇虫蚂蚁,飞禽走兽,按照物竞天择的方式,形成了天然的食物链。一个优秀的、伟大的企业家,真正的成功就在于做生态,当生态成型以后,很多创新,很多发明创造都是出人意料的。


互联网产业在中国能够迅猛发展,和中国人的性格有着很大的关系。中国人拿着硅谷来的点子,到中国克隆复制,再通过不断的延展和各种微创新,玩出了各种花样,产生了像腾讯和阿里巴巴这样的巨头。


马云和马化腾在本质上都是很优秀的人,但是即使没有“二马”,在中国的互联网大潮中,也会出现“张云”、“李化腾”。“二马”可以说是历史的选择,当中国的市场在呼唤狮子王的时候,“二马”成功的扮演了这个角色,用一句玩笑话说,是上帝选择了他们。


王志纲先生对话硅谷创业节(瀚海控股集团主办)


马云这么一个长相古怪,在以貌取人的时代连工作都找不到的青年,现在居然被冠以“外星人”的光环,和阿里巴巴一起纵横世界,掌握着全球最大的电商市场和互联网金融,然后跑去美国和川普搞外交,帮美国解决就业问题,这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。


还有马化腾和他的腾讯,当初求爹爹告奶奶的要卖掉都没人要,现在市值都已经两万亿了。他的成功,难道只是靠技术吗?我曾经和腾讯的一位创始人聊过,马化腾不是天才,也不是“三年早知道”的先知,他的成功,主要还是在于没有乱折腾,顺势而为,而最根本的,还是拜中国庞大的市场规模所赐,还有这里面的大生态和小生态。


大生态就是我们讲的天时、地利、人和。


例如全球化,还有中国的市场化改革。中国的市场化改革不是纯粹的市场经济,而是计划式的市场经济。在高新科技的推动上,一方面由政府出台扶持政策,让国有企业率先进行新技术落地,创造出巨大的市场潜力,另一方面私人创新主体在市场的召唤下不断加入,再加上民间资本的逐利行为,迅速将新技术的应用成本大幅降低,让技术在中国迅速普及。


智纲智库及企业家团队参观著名孵化器公司Plug and play


中国式创新的内在逻辑,就在于全球技术能够在中国加速落地,并激发中国本土的创新超越。中国在航空航天、新能源、互联网这些决定未来高科技的领域,已经可以与欧美齐平,在大数据、人工智能领域也将可能与美国并肩引领全球。这种“政府先行,市场推动,资本加持”的高新技术落地模式,正是中国的特色,只有在中国才能发生。


而在大生态之下,聪明的商人会建立起自己的一套小生态系统。像阿里巴巴和腾讯就会有意的为一帮专门搞创新的小企业创造空间,就像养一群吃草的羊,等哪一只羊长大了,他们就像狮子一样一口把羊吃了,把人家收购了。这就是大企业的玩法,于是“二马”越吃越壮,胃口越来越大,现在都跑到国外找羊吃去了。


所以创新本质是一种生态丛林文化,它孕育着许多人类不确定、不可知的萌芽,是许多伟大的创新和创意的起点。而在中国的土壤上,怎么培育一个创新生态圈,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,就是政府与市场的互动。


王志纲工作室二十多年来总结出一个重要的规律,在中国,任何战略都要讲究“一枝独秀,两场统筹,三老满意”。一枝独秀,指的是任何事情都要把制高点、魂和未来的趋势找到。两场统筹,是指要找到官场和市场两个积极性的最大公约数。三老满意,是指衡量任何事情是否可行,能否持续,关键是指老头子、老板、老百姓都要满意。违背了这些经验和规律,是不可能成功的。

在中国的大环境下,最理想的状态是政府和市场的两只手能找到一种共识,确立一个共同的目标往前走。


比如在栗战书做陕西省委副书记兼西安市委书记的时候,找我配合他做“皇城复兴”战略,想避开每个地方都在搞的高新区、旧城改造和形象工程,实打实的通过“皇城复兴”,通过古城西安体现出大唐文明,展现整个中国的形象和意义,和今天“一带一路”中“丝绸之路”的构想有很大的关联。战略实施最后落户在曲江新区,振兴了整个西安的发展,还率先在全中国举起了发展文旅产业的大旗,推动了一个新时代,对整个中国影响都很大,后来栗战书离开了西安还经常提起这个事情。


次之是市场带着市长跑。还是以西安为例,西安的后任领导按照官场的做法和习惯,只想当妈妈,不想当保姆,前任做得再好也不会萧规曹随,而是另辟蹊径,去发展西安的浐灞区,想玩出自己的成绩。结果无功而返,又老老实实的回到曲江新区的战略上。官场总有这种自以为是的意识,想跟市场掰手腕,掰不动了,还得遵循市场规律。


最差的是官场和市场拧巴,就像充斥整个中国的政绩工程,一地鸡毛,这样的例子太多了。比如唐山的曹妃甸,还有内蒙古的鄂尔多斯,这样的故事太多了,就是长官意志一意孤行的恶果。



什么叫经济规律、市场规律,就是后来人无论如何都不能颠覆的必然性力量。遵循规律上了轨道以后,所有的合力都能推着它大踏步的向前走,阻力最小,效率最快。就像邓小平市场经济的改革,掀起了滚滚洪流,让整个中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,无论谁想复辟,想回到老路上都是不可能的,这就是规律的力量。



中国式的创新土壤
Silicon Valley


许多人从硅谷回来,总是喜欢谈论和预测中国的硅谷在哪里,这个问题在我看来是个伪命题。


中国那么大,靠一个硅谷来拉动是不可能的。就像国家提倡的“大众创业,万众创新”一样,这是一个时代精神,正好撩拨起很多人内心的情绪。前有马云、马化腾当样板,难道未来就不会有新一代的创新巨人吗?他们可能出现在光伏领域,也有可能出现在人工智能领域,还有大数据、云计算,都有可能。我们不应该局限于中国的硅谷在哪里,而是应该聚焦于中国在这个时代的创新平台在哪里。


中国已经到了一个必须创新的时代,不只是因为经济发展的瓶颈,更是因为中国具备了创新的条件。地球是扁平的,中国与欧美许多发达国家都能够无缝对接,不像过去那样只能当编程民工,而是能够登堂入室了。我在硅谷看到很多中国大企业代表,在美国都是总经理级别的,专门去收购当地技术,管理当地的企业。


智纲智库及企业家团队考察ALTA DEVICES


我记得中央电视台刚开始搞春节联欢晚会的时候,有一次突然推出了一个美籍华人,说是市长歌星。他在美国当市长,在晚会上给大家唱了首歌。然后大家都傻眼了,还以为是北京市长、上海市长、广州市长这样的,而且这个人形象飘逸,风流倜傥,结果收到了成麻袋的情书,很多美女都想嫁给他。


后来我到美国一问,这个市长原来就相当于我们一个街道办事处主任,光洛杉矶市就有几百个这样的人,但是那时候很多中国人都不懂。很多人在国外稍微有点背景就能在中国大行其道,那是因为中国人妄自菲薄,今天这样的时代已经结束了。


中国的经济与欧美平行,正是一个绝佳的创新时机。创新的本质规律都是一样的,但是中国的国情,中国的土壤,都决定了中国式的创新无论是形态还是玩法,都与美国的硅谷不同。



中国最早模仿硅谷的,是北京的中关村。当时涌现出清华同方,北大方正等一系列企业,还有联想,四通等等。到了现在,中关村也没有成为中国的硅谷。国家的扶持在一开始能够发挥很大作用,就像一级火箭一样,但要实现孵化功能,让企业实打实的去创新,只靠国家扶持是不可能的,所以中关村一直停留在孵化器的1.0阶段。


不过北京作为整个中国的行政中心,却可以在创新过程中扮演游戏规则的重建者。包括像马云、任正非这些人,在企业做得很大,开始进入一些制度真空区的时候,就必须借助北京的力量,寻找政策支持,去重新制定游戏规则,在这方面北京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。北京可以说是“官本+资本”共同推动的典型代表。


再看杭州,这个老城居然因互联网而崛起,只能说是历史的选择。马云在北京待不下去,上海也拒绝他,灰心失望的回到杭州,正好是中国通过互联网走向世界的时候。整个浙江特别是义乌的小商品市场特别发达,而小商和电商是天然的同盟军。阿里巴巴生逢其时,再加上马云的口才,找到孙正义投钱,一下子把中国的小商品卖往全世界,建立起全球最大的电商平台。


智纲智库及企业家团队夜话硅谷


然后马云又搞电子支付,还有互联网金融,整个电商产业链带动了上下游数百万的就业机会,最近几个老外在杭州做了一个实验,不带一分钱,只用手机支付,到哪里都畅通无阻,整个杭州已经变成中国“互联网+”最发达的智慧城市。一个互联网龙头带动了一大片区域的发展,一个中国式的硅谷正呼之欲出。


还有贵阳在大数据时代的弯道超车,正是政府意识尊重市场规律之后的成果,是中国式创新的一个重要特点。贵州在工业时代没有任何优势,物流成本极高,还要开山劈路,要发展工业有很大的困难。贵州政府之前卯足了劲,希望通过承接沿海转移的产能,用全省工业化的大战略帮助这片老少边穷的山区获得发展,可惜最后还是无功而返。


还好政府及时调整思路,在信息时代、休闲时代创造出一套新玩法,来了个“天罗地网”计划,地下搞大旅游,天上搞大数据。贵州风景奇异,而且近年来交通大发展,贵州政府在地上大力推进全域旅游,一下子成为全国最火爆的度假胜地。还有更绝的,是利用贵州电力充足,气候凉爽,从来没有地震的特点,吸引全国的高科技企业来这里搞数据中心,发展大数据产业。



一开始大家都嘲笑贵州大数据的梦想,都说是异想天开,认为贵州错过了中国发展的第一轮和第二轮浪潮,到了第三轮,怎么可能跨越呢?结果三四年下来,从习大大到李克强,从中央到地方,从政府到市场,都承认了贵阳在大数据时代的地位,再也没人敢小瞧这里。贵州上演的是一出“丫头变公主”的逆袭好戏,在这一方面有着非同一般的时代意义。


最后来看深圳,深圳现在是全国最具活力,最为生机蓬勃的创新大本营。深圳原来是一个野孩子,没人看好它,五湖四海的人在这里混杂,先是搞走私,然后搞山寨,现在还成了炒楼中心。当年深圳就像美国西部一样,没什么约束,最大的动力就是冲着钱去,反而为很多新生事物创造了野蛮生长的空间。像任正非,原本是个学霸,热衷科研,就是为了改变命运,谋个生计,才在深圳下海创办了华为,从售卖程控交换机做起,一不小心就成了全球电信业巨头。


这里鱼龙混杂,没有文化藩篱,气氛自由,各种赚钱的点子像杂草丛生,商业气息极其浓厚,一个人很难沉下心来搞学术,马化腾当年在深圳的读书,就成天想着怎么赚大钱,才有了后来的腾讯。所以深圳很难产生好大学,凤凰大学到这里都变成了野鸡,成了商学院,不像硅谷背后还有斯坦福大学加持。就是这么一个地方,在逐利中驱动创新,现在居然成了一个硅谷加华尔街加香港的集合体,既有资本,又有创新,这在全世界都找不到。


而且许多高科技企业凭借珠三角深厚的制造业基础,把制造部门都甩到深圳以外的地方去了,只有总部还留在深圳,形成了一种脑袋在关内,身子在关外的总部经济区。像华为、大疆、比亚迪、华大基因等等创新企业,只要有idea,在深圳就能以成熟的创新产业链,迅速将想法转变成产品,这种效率比硅谷还厉害。


万类霜天竞自由,在深圳这片土壤上,一个人没有超常的智商、能力和本事是驾驭不了这里的物价的。从人伦上讲,这是不人道的,但从经济规律上来讲,这是残酷的择优汰劣。深圳通过不断的吐故纳新,才逐渐培育出一个创新生态丛林,形成了中国土壤上独有的创新产物。


智纲智库上海中心随行考察人员与王老师合影


中国式的创新体系是双轮驱动。一个轮子是国家力量直接驱动,另一个轮子是企业创新驱动,主力是民营企业。中国民营企业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,由贸易到代工、山寨再到自主创新,终于涌现出一批以华为和BAT等为代表的具有国际竞争力的行业巨头,此外,拜互联网、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时代机遇所赐,以大疆等为代表的异军突起的新锐创新企业,也正在弯道超车,成为中国创新的主流力量。


在互联网和云时代,创新型企业生态圈,打破了之前的产业集群的地理空间概念,将呈现全球化、网络化、虚拟化,这将打破迈克尔.波特教授《竞争力》三部曲的传统理论框架。国家之间的竞争,甚至会超越城市或城市群的竞争,进入到巨型企业生态圈之间的终极竞争。


下一步,随着深圳能量的加大以及国家对湾区经济方面的政策加持,一个深圳湾将会逐渐形成,到时候这里的能量和能级就不止局限在深圳,而是朝着粤港澳一体化战略不断推进,这里面将会上演一场大戏,值得我们拭目以待。



尾声


智纲智库及企业家团队合影


展望未来,中国还有许多一定要过的坎,包括金融和地产的泡沫化,这都有待中国智慧的破解。但愿我们的政府能够头脑清楚,继续推进创新战略,在大数据时代、人工智能时代创造井喷式的增量,稀释这些泡沫,避免日本式灾难的产生,让整个经济能够再上一个台阶。


“青山遮不住,毕竟东流去”,班加罗尔的阴影已经被我抛在脑后。这次从硅谷回来,我看到中国不但正在赶上他们,更是在开创一个新时代,成为整个游戏规则的制定者。世界的聚光灯已经转向中国,市场机会也在往中国转移,中国早已成为全球主舞台,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大趋势。


硅谷,是一种精神,一种形式,一种趋势。从北京到杭州,从贵阳到深圳,在中国这片土地上,中国人以中国的历史,中国的文化,中国的性格,中国的机制孕育出四片各具特色的创新孵化温床,逐渐形成巨大的影响力。


但是,未来几十年的中国硅谷,将不会如传统局限在某一个城市或区域,而是在那些具有全球竞争力的创新型企业生态圈之中。企业创新中心与创新生态圈,将引领中国式创新,与美国等发达国家并肩而立,乃至成为全球创新体系的新引擎,到时候必将颠覆全球,重写游戏规则。